诗画江南塘栖有约汗漫秋分日谒吴昌硕墓

■秋分日谒吴昌硕墓

一九二七年,安吉人吴昌硕

自客居的上海买舟冒雪,沿运河,

在塘栖上岸入超山,长眠至今——

“梅花忆我我忆梅。”

聋就聋了吧,昌硕公

可集中视觉、触觉与嗅觉抒情言志。

死就死了吧,梅花凋零后,

人间结出了青梅和追忆。

在塘栖,运河边有许多梅子酒作坊,

充满醉意与哀意。

酒鬼是最悲伤的人,

酒瓮里有山水枯荣的消息。

秋分日,我自上海

来超山访吴昌硕和梅花,很合适——

爱的前提,是强烈的空无。

美的力量,产生于转眼即逝。

在九月桂枝香里想起爱梅花的人,

就是想起所有中国人——

他们都在空无里爱着美,

都有着秘而不宣的哀与醉。

■广济桥记

广济桥用七个桥孔

分解运河流水与舟船,而后融汇。

类似喜、怒、哀、乐、悲、恐、惊

七种情感,把人类分解而后融汇。

杭州城外这座桥中的石头

比巴黎米拉波桥中的钢铁古老难言。

犹似汉语,温存时如法语,

沉雄、隐忍时,如南方中国。

在广济桥,想起阿波利奈尔、

《米拉波桥》与爱情流逝之惆怅,

是很自然的事情

看情侣们牵手过桥是很动人的事情。

如何在床榻上开掘运河而不断流,

再以同一条棉被越过河面,

是中法共同的古老难题。

失恋者来广济桥,易成为杰出诗人。

一只白鹭在河面独步

尔后飞起,俯瞰秋分后降温的生活。

它爱过的另一只白鹭在哪里?

一个人展开双臂,也能渡过自己?

在酒馆,隔窗望着运河与广济桥

像望着纸与笔,一概古老难言。

餐桌上,炭火已点燃,

加热黄酒、肠胃肺腑和人间。

编辑:沈竹士

责任编辑:赵征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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