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东篱
有时候,我们会因为名字而喜欢一本书。
薛冰,《书生行止》,两个名字都入了我的心。
看到“薛冰”这个名字,便不由自主想到那个让陆小凤奋不顾身的姑娘,一直喜欢古龙,难免爱屋及乌,哪怕只是同名。
“书生行止”,作者后记中已有解释,“‘行于所当行,止于所不可不止’,不仅是为文的法度,也是为人的原则”。虽然如今已是一身五花膘,但内心深处那个清矍的书生梦,一直未绝,自然很好奇何时当行、何时当止。
全书三辑,均为作者在报刊上发表过的文章,然而“发表时曾被删改之处,则一律恢复”。
更得看了!我就喜欢这种“见不得人”的内容。
第一辑写“人”,记作者所交往或神往的“书生们”。
恕我寡陋,十二篇文章所写的对象,好多都是第一次听说,如《忆程千帆先生》里的程千帆,《我爱风流高格调》里的章品镇,《书楼书运书人》中的韦力,《探幽途中的陈子善》里的陈子善,《可扬先生与藏书票》里的杨可扬等等。
那些“名声”不是很响还罢了,但正如作者所言,有些人却是不该“藉藉无名”的——《城南旧事》林海音我们早已如雷贯耳,然而她的公公夏仁虎、丈夫何凡却被我们遗忘了,“由此可见两岸文化交流的缺乏和浮泛”“在同一个民族中,文化视野出现这样的隔膜,不能不说是可悲的”。
最喜欢《活泼泼的文字迷住我的魂》里刻画的赵罗蕤,简直是所有真书生们的“形象代言人”了:不得不履行妻子职责做饭的时候,腿上都不忘放一本书,愤而吐槽“没有一本书不在最重要处被打断,没有一段话不在半中腰就告辞”。即便不下厨房,为生计奔忙的书生们,何尝不是如此?哪怕是一本情节紧张的小说,只能隔三差五瞅空翻几页,每每打开已经忘了前面情节的情况比比皆是。
作者所谓发表时被删改的文字,应该是集中于本辑最后一篇《因为懂得,所以慈悲》中吧,虽然个人觉得其实并不值得大惊小怪,但某些事,似乎向来如此。
第二辑写“书”,读过的书,编过的杂志,书房书缘书友,乃至书的“未来”,娓娓道来。
整本书,个人最喜欢这一辑,也许是因为第一篇《影响我思想成长的十一种书》便心有戚戚。
薛冰不像很多“大师”们那样,所罗列出来的都是闻所未闻的高冷作品,十一种书里,《水浒传》《西厢记》《万历十五年》读过,《宋词选》学生时代抄过,《鲁迅全集》部分读过,《柳如是别传》已在书架里,过半矣,何况,居然还有《笑傲江湖》!
看来,剩下的四种,索尔仁尼琴的《癌病房》,黄裳的《金陵五记》,郑振铎的《西谛书话》以及冯梦龙的《山歌》《桂枝儿》,得找来读读。
不少文章里埋藏着的经典语句,足见作者书生本色。
“学生的课本与书房还有距离,组织和单位派发的各种宣传材料,则与书房全不相干”,虽然觉得前半句有些过了,毕竟,书生们都是从课本开始识文断字的,不能过河拆桥啊,但后半句,痛快!
《进书房与出书房》文字极为简短,却发人深省,“进书房”因藏书丰富而陶醉,更要踏踏实实读几本书;“出书房”要能有自己的思考与见解,万不可泥古不化,我们往往只想到“进”,没想过“出”。
第三辑写“行”,记作者足迹,匆匆掠过,唯有艳羡。
比较有印象的是《阅读先锋书店》里介绍的钱晓华与他的“先锋书店”。
“不仅是为了赚钱,赚钱未必要开书店,更无须永远开书店;不仅是为了爱书,爱书未必要开书店,更无须开这样多、这样大的书店”。
开一家有自己个性的书店,这恐怕是所有书生们的终极梦想了。
作者提到的这些书店太遥远,忽然念及好几位书友盛赞、力荐本地的“晓东书店”,想要去探访一番的念头愈加强烈。
末了,必须得提提这本《书生行止》的来历——“宁德1号鸟巢图书馆”巢主影沉寒水兄所赠。几年相伴,深感这所“鸟巢图书馆”亦是别样的“书店”,寒水兄更是最理想最标准的“书生”了。
今生已无“大志”,努力向他们看齐,做个书生吧!
——最难的是,得先减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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