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首凄美绝唱背后的千古爱情:他23岁痛失所爱,后来用一生去怀念
几天前,我写了这样一篇文章:冬至:白居易写下一首诗,思念心上人,大胆直率,叫人如何不想她
大诗人白居易和湘灵是青梅竹马,两人相爱,却因为父母反对而不能相守一起。在以后的很多年里,白居易对湘灵念念不忘,写下几十首诗来怀念往昔。白居易去世后,墓中还放着湘灵当年送给他的那双鞋。
这是一个伤感的故事,同时也是一个爱情悲剧。
让人难过的是,这样的故事一再上演,二百多年后,宋代一位大词人也有同样的心酸,他的痛苦更加深邃,因为他已经终成眷属,却硬生生被母亲给拆散了,往后余生,他只能在诗词中寄托自己的相思。
他,就是陆游。
陆游和唐婉
出生于书香人家,陆游天赋异禀。唐婉出生门第,自小就文采斐然。
二人年少时经常吟诗作对,青梅竹马,被认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
据历史记载,陆游以一只精美无比的家传凤钗作信物,与唐婉结发为夫妻。
但不幸的是,甜蜜的婚后生活并没有维持很久。
俩人婚后唐婉一直未曾生养一儿半女,这在古代社会是一大失德。
沉浸在幸福的婚后生活,陆游对科举力不从心,整日沉浸在与唐婉甜蜜的生活上。
古代士人以中功名为重,仕途高升也可光宗耀祖。陆母为了家族荣耀,盼望陆游金榜题名。
但新婚后,陆、唐二人,如胶似漆,难舍难分。
陆游一门心思放在唐婉身上,陆母感到危机感,却只对唐婉大加训斥,责备唐婉于陆游的前程于不顾,只顾眼前享乐。
唐氏一味将责任推卸到唐婉身上,认为正是唐婉耽误了儿子的大好前程,对唐婉大起反感。最后强令陆游将爱妻唐婉休弃。
熟读圣贤书的陆游,纲常伦理早已经烂熟于心,孝道是读书人所看重的。
无奈之下,遂了母亲的意愿,与唐婉决裂。
唐婉的家庭感觉受了侮辱,马上也就让唐婉再嫁他人。
从此,陆游和唐婉的夫妻关系断绝,形同路人。
这一年,陆游23岁,婚姻生活仅仅持续了三年。
千古绝唱《钗头凤》
多年后,陆游和已为他人妇的唐婉邂逅于绍兴老家的沈园,百般感慨涌上心头,于是在沈园墙壁上题写了著名的《钗头凤·红酥手》:
红酥手,黄縢酒,满城春色宫墙柳。东风恶,欢情薄,一怀愁绪,几年离索。错,错,错!
春如旧,人空瘦,泪痕红浥鲛绡透。桃花落,闲池阁,山盟虽在,锦书难托。莫,莫,莫!
这是一首别开生面、催人泪下的作品。
在这首词里,陆游将自己相思之切,凄楚痴情,娓娓道来。
上片追叙今昔相聚之异,下片直言对唐婉的相思之苦。
红酥手,黄縢酒,满城春色宫墙柳。东风恶,欢情薄,一怀愁绪,几年离索。错,错,错!
红润细腻的手里,捧着盛黄縢酒的杯子。
“东风恶”直抒胸臆。
“东风”这里喻指陆母,陆母干预太多自己的生活,造成自己的不幸。
可见,陆游将他与唐婉的悲剧委婉地归结于其母亲的干涉。
“错,错,错”,三个错字,是陆游的控诉、反问,本该美好甜蜜的爱情,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局,是谁造成的?
这里没有明说是谁的错,不论是谁的过错,也都无法改变这冷冰冰的事实,他们终是走上了两条不同的道路,只有无奈地呼天唤地,悲痛难耐。
春如旧,人空瘦,泪痕红浥鲛绡透。桃花落,闲池阁,山盟虽在,锦书难托。莫,莫,莫!
“春如旧”呈接上文“满城春色”,描绘了相逢的时间背景。
旧日陆游和唐婉也曾携手漫游沈园,而如今唐婉身边的是另外一个身份高贵的人。离别后的唐婉消瘦了许多,没了当年的青春活力!
通过刻画唐氏表情动作——“泪痕”,我们可以想象出唐婉哭成泪人的场景,是思念,也是委屈。
旧园再会,物是人非。
她面对曾经深爱的陆游,曾经的丈夫,泪流满面。
陆游真切描写唐婉的一举一动,写她“泪痕红浥鲛绡透”,唐婉的形象跃然纸上,让人心疼。
“山盟虽在,锦书难托”,是对两人现状的描写,明明双方还爱着对方,但是无法去真正表达自己的“爱”,剪不断,理还乱便是此刻陆游内心的写照。
最后三字“莫、莫、莫”,事情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,无法补救也无法挽回,纵然内心深处有无限不舍,也只能无奈作罢。
我一直认为,就是这一首《钗头凤》,成就了他和唐婉的千古爱情。
因为据考证,唐婉读到这首词后,勾起了对往昔的回忆,曾经的炽热情感让她徘徊神伤。她和了一首《钗头凤》后,不久就郁郁而终。
这等深情,令我等为之唏嘘感叹。
往后余生,我只想你
写下《钗头凤》的那一年,陆游31岁。
到陆游75岁告老还乡后,他仍然多次独自踟蹰在沈园小径。
此时斯人已去,园子却年年桃红柳绿,在外浪迹四十多年的游子仍然不能忘怀自己的结发妻子,遂作《沈园》绝句二首:
城上斜阳画角哀,沈园非复旧池台。
伤心桥下春波绿,曾是惊鸿照影来。
令人伤心的桥下春水依然碧绿,在此曾见她的倩影如惊鸿飘来。
——《其一》
梦断香消四十年,沈园柳老不吹绵。
此身行作稽山土,犹吊遗踪一泫然。
如此锥心泣血的执着的爱情,怎不令天下的有情种子也泫然一哭?
——《其二》
其后多年间,陆游经常都要来沈园流连,并留有诗作。
其中《十二月二日夜梦游沈氏园亭》应该是梦游沈园之后的作品:
路近城南已怕行,沈家园里更伤情。
香穿客袖梅花在,绿蘸寺桥春水生。
——《其一》
城南小陌又逢春,只见梅花不见人。
玉骨久成泉下土,墨痕犹锁壁间尘。
——《其二》
这两首诗以梅花作为主要意象,既表示自己的情操至死不变,也寓示唐婉高洁的品行,更表现出两人的爱情,尽管经历了尘世风霜,天荒地老,但不变依旧。
一直到最后离开人世前的那个春天,84岁的陆游还来到了沈园,和那个他一生中最爱的女人做了人世间一切情缘的彻底了断。
结语:
年轻时亲自手刃自己的婚姻,这足以让陆游痛苦一辈子了。
这种蓦然回首的爱里面一定会包裹内疚和悔恨,这是对自己初恋的悼念,也是对一种不能拥有的美好的臆想。
在这里,我找到了一个念念不忘旧情的诗人,一个敢于剖开自己的伤口并不惜把它再次撕裂、呈现给世人的坦荡的诗人。
人生中,有的人错过就是一辈子。
珍惜当下,莫要等到失去,空悲切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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